第104章 能力的由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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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能力的由來
為什麽會獲得擁有這樣的能力？說實在的, 楚年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。
她一直以為所有覺醒者都有一定的逆維能力，而這份能力是隨機的，就像是數據崩壞, 誰也說不準哪行代碼會出異常。
現在該隱問出了這個問題, 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, 覺醒者們的能力可能各不相同，而這其中涉及到一些較為隱秘的東西，以至於李朗沒有跟她提及分毫。
只這麽一想, 李朗在她心目中的靠譜感又下滑了一個檔次。她覺得，李朗要麽是壓根沒分析出覺醒者們的核心秘密, 要麽是有意藏了一手。總之, 建立自己的情報網確實迫在眉睫。
“原因嗎……”楚年陷入了沈思。
在這個世界中, 出場頻率最高的一個詞是“閾值”，而與閾值相關的是人們的精神狀態。那麽, 覺醒者們的異能是不是也與精神狀態相關呢？
若按照這個線索思考下去，異能的來源難不成是人們內心的期望或某種執念？
“是你希望如此嗎……”楚年遲疑地低聲問著，“在某種機緣巧合下, 你萌發出了想能移動物體的念頭, 所以你擁有了這項特殊能力？”
該隱輕聲哼笑：“你猜得不算錯。不過, 準確得說，所有擁有異能的人都是在絕境下誕生了能力。”
果真如此嗎……楚年心想, 這乍一聽熱血小說裏那種主角走投無路，突然打通任督二脈，一套爆發帶走敵人，而是有一定的科學依據。
已知先驅者們的精神狀態與閾值相關, 陷入絕境時，閾值自然會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數值上, 而閾值過高會導致伯奇元點無法被捕捉，從而令先驅者死亡。
反言之，如果閾值過高，但先驅者沒有死亡，會不會因為數據過於活躍導致了代碼的錯亂呢？
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。楚年欲言又止，她不太清楚該隱和其他覺醒者們對監管者的世界到底知曉多少，又報以了怎樣的態度。思來想去，還是少說為上。
“我是莫名其妙覺醒的。”該隱用手指輕輕搓動著楚年放在桌上的那枚金幣，“我聽說是因為一場實驗……那些家夥選擇了一批智力和精神力較高的人，給他們灌輸了這個世界的真相。覺醒後，我本一片茫然。這世界是假的又如何？就算回到真實的世界裏，我不還是個身無分文的公交車司機嗎？”
他苦笑一聲，將金幣推還給楚年：“直到有一天，有個瘋子找上了我。我發誓，我在這之前根本不認識他，可他突然綁架了我，把我扔進了冷庫裏。我當時害怕極了，大聲叫喊，求救，可惜沒人能救我。我靠在門上，透過門縫看著那道鐵栓，我就想，如果它能移動幾厘米，我就能打開這道門……”
說著他長提了一口氣，強咽下了恐懼：“然後我的願望就實現了。那個門栓果真一點點被打開，我得救了。”
楚年頗感同情地嘆息一聲：“那個瘋子是誰？”
該隱頓時壓低了聲音，仿佛被觸及了什麽奇怪的禁忌，以極低的聲音說：“是一個叫……諾林.嘉特納的男人。”
楚年沈默了，楚年背後的以斯帖也沈默了，悠悠撓撓頭，見他們都沈默了，不禁小聲嘟囔道：“諾林？那個黃毛？”
該隱頓時大驚失色：“你們見過他？”
悠悠老實巴交地點點頭：“見過呢。姐姐說，他很討厭，我也這麽想。”
楚年揉了揉鼻梁：“悠悠，別說話了。”
眾人陷入了尷尬的沈默中。良久後，該隱小心翼翼地問：“你跟諾林……什麽關系？”
什麽關系？楚年也說不上來她跟諾林到底算是什麽關系，只覺得這是一段理不清的孽緣，只能含糊其辭地回答道：“一面之緣罷了，他確實是個瘋子。”
該隱頓時松了口氣：“那就好……”
楚年忙追問道：“諾林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你呢？你脫險後，他繼續追殺你了嗎？”
該隱冷哼一聲：“所以說他是個瘋子！我離開了冷庫後，他來看了我一眼，只說了句“不是什麽有用的能力呢……”，然後離開了。”
楚年只覺得頭大，因為她隱約猜出諾林的真實目的了。
諾林可能是已經參透覺醒者擁有異能的契機，所以他將該隱逼出了異能後，打算將之掠奪。可該隱覺醒出的能力並不符合他的預期，所以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。
真是個全方位無死角的人渣啊。楚年心虛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鐲，心想這個手鐲戴在她的手上，如同被纏上了一條鼻涕蟲一樣惡心。但手鐲的功能強大，不用是不可能的，只能在內心給自己多做點心理建設。
“所以說，你怎麽打算的呢？”楚年並不打算在諾林的話題上耽擱太久，收起桌上的金幣掂了掂，“既然已經覺醒了，還擁有了異能，你不打算做點什麽嗎？”
該隱卻反問道：“那你打算讓我做些什麽呢？”
楚年啞口無言。她沒本事強求任何人為了改變人類的命運而做出努力，但是她需要拉攏該隱，因為該隱是在監管者、地心站、以及諾林一方之外的“自由人”。他提供的情報基本不會偏袒任何一方，更接近於最真實的情報。
“說得也是，我不能強求你做什麽。”楚年笑笑，輕輕拋擲著金幣，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該隱楞了楞，轉而又笑出了聲：“女士，你真的很有趣。好吧，我想要的東西有很多，你能給我嗎？”
楚年點點頭：“說來聽聽。”
該隱頓時眼露精光，賊兮兮地小聲說道：“我想變成有錢人。”
楚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望，稍加調整了一下面部肌肉，方露出了禮貌的微笑：“哦，不是很難。”
該隱撇撇嘴：“我知道你覺得這個願望很幼稚，畢竟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是假的，當有錢人又有什麽用。可是，我太討厭貧窮了。活著的時候，我很窮，來到這裏，我還是很窮。我努力工作，辛苦攢錢，但我依然很窮。我就想過一下奢靡的富翁生活。”
楚年把金幣直接拋給了他：“巧了，我特別擅長賺錢。”
該隱下意識地接住那金幣，笑出了牙花子：“那……這樁買賣，我接下了。”
他站起身走向了書櫃，從書櫃最頂層拿下一個鐵盒子，放在楚年面前。楚年狐疑地打開盒子，發現裏面是一沓照片和幾個膠卷，不由皺了下眉頭。
她拿起一張照片，仔細觀察了一番，發覺這張照片從角度上看應該是偷拍，以至於上半部分是全黑的。照片拍攝於一個巷子，兩側是紅色的磚墻。地上躺著一個人，不知是死是活。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、戴著防毒面具的人正將他拖往巷子深處。
她心頭一顫，隱隱猜出了這照片的由來。又拿起另一張照片仔細觀察，這回裏面的場景是一棟高樓，拍攝者應該是從街對面的另一棟樓拍的照片，透過窗戶，可以看見一街之隔的房間裏，有一名年輕的女士正被一穿著黑西裝的人捂住口鼻，雙眼上翻，像是沒了知覺。
“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，最近有不少人被阿列夫綁架了。”該隱坐在桌子上，戳了戳盒子中的照片，“這些照片，是我花了大功夫得來的。你看出了什麽？”
楚年心中犯起了嘀咕，又仔細看了看照片，發現裏面的受害者男女老少皆有，猜不出之間有什麽聯系。但作案人員全是穿著黑西裝、戴著防毒面具的人。
等等……這個人是？！
這時楚年瞥到了壓在底下的一張照片。照片上的“黑西裝”明顯比受害人還要矮了兩頭，留著紅色的頭發，令她驟然想起了之前將她綁架到諾亞地心站的那個女實驗員！
“是諾亞地心站做的……”楚年倒吸一口冷氣，“居然是他們……他們為了什麽……”
這時以斯帖彎下腰，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：“人體實驗。”
楚年恍然大悟。是了，諾亞地心站能發明出伊甸之實這種藥物，可見並不是個幹凈的組織。他們綁架走了這群社會背景簡單的人，極可能是為了做實驗！
她頓感毛骨悚然。這群人的下場如何，她不敢細想，只慶幸於自己跑得夠快。不然她這種特殊的存在肯定會成為珍貴的實驗材料。
“所以，其他人都傳這件事是阿列夫做的，是諾亞地心站放出的風聲嗎？”楚年問向該隱。
該隱卻搖了搖頭：“據我所知，諾亞地心站並未刻意抹黑阿列夫，但奇怪的是，案發的目擊證人們全都指證是阿列夫所為。”
楚年訝異：“是因為阿列夫的聲譽太差嗎？”
該隱指了指門外：“你可能沒註意到，這棟樓前頭的那個商店的外墻上還掛著阿列夫的宣傳照，他是這個地方最大的慈善家。雖然他捐款只是為了提高名譽，但是他確實不是個人神共憤的人。”
那是為什麽……楚年盯著照片，百思不得其解。照片中的每一個“兇手”都遮住了面頰，身上也沒戴特殊的裝飾品，目擊者們為什麽會齊齊指認阿列夫呢？
這時該隱突然問道：“你知道為什麽這裏的人們都默認了諾亞地心站的地位嗎？”
他捏起一張照片，對著燈光仔細端詳著：“是一種強大的心理暗示。我尚不知曉他們是如何達成的，總之……整個世界都被一種強大的心裏暗示所籠罩著。那些沒有覺醒的人默認了自己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，卻居住在同一處，且唯一的政府組織就是諾亞地心站。”
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？！楚年不由心裏發慌：“你知道諾亞地心站在做什麽實驗嗎？”
該隱把照片輕飄飄地放了回去：“我還沒神通廣大到那個地步，不過……”
楚年尚未反應過來，就覺得手中一輕，攥在掌心裏的手機居然被該隱輕而易舉地拿了過去。
她一慌，剛要搶，該隱突然跳上桌子孩子氣地笑道：“哈哈，我還在想你一直拿著這手機幹什麽呢！你能看出其他人對你的好感度？這是你自己的異能，還是這部手機有什麽奇怪的能力？”
楚年臉上青紅一陣，見以斯帖擼袖子要幹架，忙按住他，一本正經地呵斥道：“怎麽了！這種能力有什麽不好嗎！我很滿足呢！”
該隱蹲了下來，把手機還給她，好奇地問：“那你是怎麽獲得這種能力的？我實則想象不出原因。”
楚年吸了吸鼻子，仰望天空四十五度，露出了悲傷的側臉：“說來話長。我曾經深愛著一個男人，但他總是對我若即若離。我為他痛徹心扉，渴望著他能多偏寵我一些。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執念太過分了，我的手機突然擁有了這個能探測出其他人好感度的能力。雖然雞肋，但是我知道……他心裏是有我的。”
她身後的以斯帖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，默默退後半步，別開臉去，不忍直視。
該隱全然沒料到剛剛還跟他談事業的女人突然一秒滑向了戀愛腦，僵硬地幹笑道：“呃，是嗎……可這……這有點牽強吧……你並沒有陷入絕境……”
楚年捂住心口，硬生擠出一滴清淚：“不！你不懂！我得不到他的愛，會死的！”
該隱打了個激靈：“所以……你如願以償了？”
楚年捂住了臉，強把嘴角壓了下去：“他……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……他的願望是改變這個世界，解放人類。我從沒想過一向冷酷無情的他居然會有這麽遠大的理想，我只能繼承他的遺願……”
該隱默默凝視著她，眼眶慢慢泛紅，誠心誠意地道歉：“對不起，讓你傷心了……”
悠悠在一旁一臉迷惑，悄悄問以斯帖：“姐姐深愛的，是誰？不是我嗎？”
以斯帖賴賴地瞥了他一眼：“沒事，沒什麽可爭的。你姐姐只愛死了的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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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麽會獲得擁有這樣的能力？說實在的, 楚年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。
她一直以為所有覺醒者都有一定的逆維能力，而這份能力是隨機的，就像是數據崩壞, 誰也說不準哪行代碼會出異常。
現在該隱問出了這個問題, 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, 覺醒者們的能力可能各不相同，而這其中涉及到一些較為隱秘的東西，以至於李朗沒有跟她提及分毫。
只這麽一想, 李朗在她心目中的靠譜感又下滑了一個檔次。她覺得，李朗要麽是壓根沒分析出覺醒者們的核心秘密, 要麽是有意藏了一手。總之, 建立自己的情報網確實迫在眉睫。
“原因嗎……”楚年陷入了沈思。
在這個世界中, 出場頻率最高的一個詞是“閾值”，而與閾值相關的是人們的精神狀態。那麽, 覺醒者們的異能是不是也與精神狀態相關呢？
若按照這個線索思考下去，異能的來源難不成是人們內心的期望或某種執念？
“是你希望如此嗎……”楚年遲疑地低聲問著，“在某種機緣巧合下, 你萌發出了想能移動物體的念頭, 所以你擁有了這項特殊能力？”
該隱輕聲哼笑：“你猜得不算錯。不過, 準確得說，所有擁有異能的人都是在絕境下誕生了能力。”
果真如此嗎……楚年心想, 這乍一聽熱血小說裏那種主角走投無路，突然打通任督二脈，一套爆發帶走敵人，而是有一定的科學依據。
已知先驅者們的精神狀態與閾值相關, 陷入絕境時，閾值自然會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數值上, 而閾值過高會導致伯奇元點無法被捕捉，從而令先驅者死亡。
反言之，如果閾值過高，但先驅者沒有死亡，會不會因為數據過於活躍導致了代碼的錯亂呢？
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。楚年欲言又止，她不太清楚該隱和其他覺醒者們對監管者的世界到底知曉多少，又報以了怎樣的態度。思來想去，還是少說為上。
“我是莫名其妙覺醒的。”該隱用手指輕輕搓動著楚年放在桌上的那枚金幣，“我聽說是因為一場實驗……那些家夥選擇了一批智力和精神力較高的人，給他們灌輸了這個世界的真相。覺醒後，我本一片茫然。這世界是假的又如何？就算回到真實的世界裏，我不還是個身無分文的公交車司機嗎？”
他苦笑一聲，將金幣推還給楚年：“直到有一天，有個瘋子找上了我。我發誓，我在這之前根本不認識他，可他突然綁架了我，把我扔進了冷庫裏。我當時害怕極了，大聲叫喊，求救，可惜沒人能救我。我靠在門上，透過門縫看著那道鐵栓，我就想，如果它能移動幾厘米，我就能打開這道門……”
說著他長提了一口氣，強咽下了恐懼：“然後我的願望就實現了。那個門栓果真一點點被打開，我得救了。”
楚年頗感同情地嘆息一聲：“那個瘋子是誰？”
該隱頓時壓低了聲音，仿佛被觸及了什麽奇怪的禁忌，以極低的聲音說：“是一個叫……諾林.嘉特納的男人。”
楚年沈默了，楚年背後的以斯帖也沈默了，悠悠撓撓頭，見他們都沈默了，不禁小聲嘟囔道：“諾林？那個黃毛？”
該隱頓時大驚失色：“你們見過他？”
悠悠老實巴交地點點頭：“見過呢。姐姐說，他很討厭，我也這麽想。”
楚年揉了揉鼻梁：“悠悠，別說話了。”
眾人陷入了尷尬的沈默中。良久後，該隱小心翼翼地問：“你跟諾林……什麽關系？”
什麽關系？楚年也說不上來她跟諾林到底算是什麽關系，只覺得這是一段理不清的孽緣，只能含糊其辭地回答道：“一面之緣罷了，他確實是個瘋子。”
該隱頓時松了口氣：“那就好……”
楚年忙追問道：“諾林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你呢？你脫險後，他繼續追殺你了嗎？”
該隱冷哼一聲：“所以說他是個瘋子！我離開了冷庫後，他來看了我一眼，只說了句“不是什麽有用的能力呢……”，然後離開了。”
楚年只覺得頭大，因為她隱約猜出諾林的真實目的了。
諾林可能是已經參透覺醒者擁有異能的契機，所以他將該隱逼出了異能後，打算將之掠奪。可該隱覺醒出的能力並不符合他的預期，所以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。
真是個全方位無死角的人渣啊。楚年心虛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鐲，心想這個手鐲戴在她的手上，如同被纏上了一條鼻涕蟲一樣惡心。但手鐲的功能強大，不用是不可能的，只能在內心給自己多做點心理建設。
“所以說，你怎麽打算的呢？”楚年並不打算在諾林的話題上耽擱太久，收起桌上的金幣掂了掂，“既然已經覺醒了，還擁有了異能，你不打算做點什麽嗎？”
該隱卻反問道：“那你打算讓我做些什麽呢？”
楚年啞口無言。她沒本事強求任何人為了改變人類的命運而做出努力，但是她需要拉攏該隱，因為該隱是在監管者、地心站、以及諾林一方之外的“自由人”。他提供的情報基本不會偏袒任何一方，更接近於最真實的情報。
“說得也是，我不能強求你做什麽。”楚年笑笑，輕輕拋擲著金幣，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該隱楞了楞，轉而又笑出了聲：“女士，你真的很有趣。好吧，我想要的東西有很多，你能給我嗎？”
楚年點點頭：“說來聽聽。”
該隱頓時眼露精光，賊兮兮地小聲說道：“我想變成有錢人。”
楚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望，稍加調整了一下面部肌肉，方露出了禮貌的微笑：“哦，不是很難。”
該隱撇撇嘴：“我知道你覺得這個願望很幼稚，畢竟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是假的，當有錢人又有什麽用。可是，我太討厭貧窮了。活著的時候，我很窮，來到這裏，我還是很窮。我努力工作，辛苦攢錢，但我依然很窮。我就想過一下奢靡的富翁生活。”
楚年把金幣直接拋給了他：“巧了，我特別擅長賺錢。”
該隱下意識地接住那金幣，笑出了牙花子：“那……這樁買賣，我接下了。”
他站起身走向了書櫃，從書櫃最頂層拿下一個鐵盒子，放在楚年面前。楚年狐疑地打開盒子，發現裏面是一沓照片和幾個膠卷，不由皺了下眉頭。
她拿起一張照片，仔細觀察了一番，發覺這張照片從角度上看應該是偷拍，以至於上半部分是全黑的。照片拍攝於一個巷子，兩側是紅色的磚墻。地上躺著一個人，不知是死是活。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、戴著防毒面具的人正將他拖往巷子深處。
她心頭一顫，隱隱猜出了這照片的由來。又拿起另一張照片仔細觀察，這回裏面的場景是一棟高樓，拍攝者應該是從街對面的另一棟樓拍的照片，透過窗戶，可以看見一街之隔的房間裏，有一名年輕的女士正被一穿著黑西裝的人捂住口鼻，雙眼上翻，像是沒了知覺。
“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，最近有不少人被阿列夫綁架了。”該隱坐在桌子上，戳了戳盒子中的照片，“這些照片，是我花了大功夫得來的。你看出了什麽？”
楚年心中犯起了嘀咕，又仔細看了看照片，發現裏面的受害者男女老少皆有，猜不出之間有什麽聯系。但作案人員全是穿著黑西裝、戴著防毒面具的人。
等等……這個人是？！
這時楚年瞥到了壓在底下的一張照片。照片上的“黑西裝”明顯比受害人還要矮了兩頭，留著紅色的頭發，令她驟然想起了之前將她綁架到諾亞地心站的那個女實驗員！
“是諾亞地心站做的……”楚年倒吸一口冷氣，“居然是他們……他們為了什麽……”
這時以斯帖彎下腰，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：“人體實驗。”
楚年恍然大悟。是了，諾亞地心站能發明出伊甸之實這種藥物，可見並不是個幹凈的組織。他們綁架走了這群社會背景簡單的人，極可能是為了做實驗！
她頓感毛骨悚然。這群人的下場如何，她不敢細想，只慶幸於自己跑得夠快。不然她這種特殊的存在肯定會成為珍貴的實驗材料。
“所以，其他人都傳這件事是阿列夫做的，是諾亞地心站放出的風聲嗎？”楚年問向該隱。
該隱卻搖了搖頭：“據我所知，諾亞地心站並未刻意抹黑阿列夫，但奇怪的是，案發的目擊證人們全都指證是阿列夫所為。”
楚年訝異：“是因為阿列夫的聲譽太差嗎？”
該隱指了指門外：“你可能沒註意到，這棟樓前頭的那個商店的外墻上還掛著阿列夫的宣傳照，他是這個地方最大的慈善家。雖然他捐款只是為了提高名譽，但是他確實不是個人神共憤的人。”
那是為什麽……楚年盯著照片，百思不得其解。照片中的每一個“兇手”都遮住了面頰，身上也沒戴特殊的裝飾品，目擊者們為什麽會齊齊指認阿列夫呢？
這時該隱突然問道：“你知道為什麽這裏的人們都默認了諾亞地心站的地位嗎？”
他捏起一張照片，對著燈光仔細端詳著：“是一種強大的心理暗示。我尚不知曉他們是如何達成的，總之……整個世界都被一種強大的心裏暗示所籠罩著。那些沒有覺醒的人默認了自己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，卻居住在同一處，且唯一的政府組織就是諾亞地心站。”
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？！楚年不由心裏發慌：“你知道諾亞地心站在做什麽實驗嗎？”
該隱把照片輕飄飄地放了回去：“我還沒神通廣大到那個地步，不過……”
楚年尚未反應過來，就覺得手中一輕，攥在掌心裏的手機居然被該隱輕而易舉地拿了過去。
她一慌，剛要搶，該隱突然跳上桌子孩子氣地笑道：“哈哈，我還在想你一直拿著這手機幹什麽呢！你能看出其他人對你的好感度？這是你自己的異能，還是這部手機有什麽奇怪的能力？”
楚年臉上青紅一陣，見以斯帖擼袖子要幹架，忙按住他，一本正經地呵斥道：“怎麽了！這種能力有什麽不好嗎！我很滿足呢！”
該隱蹲了下來，把手機還給她，好奇地問：“那你是怎麽獲得這種能力的？我實則想象不出原因。”
楚年吸了吸鼻子，仰望天空四十五度，露出了悲傷的側臉：“說來話長。我曾經深愛著一個男人，但他總是對我若即若離。我為他痛徹心扉，渴望著他能多偏寵我一些。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執念太過分了，我的手機突然擁有了這個能探測出其他人好感度的能力。雖然雞肋，但是我知道……他心裏是有我的。”
她身後的以斯帖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，默默退後半步，別開臉去，不忍直視。
該隱全然沒料到剛剛還跟他談事業的女人突然一秒滑向了戀愛腦，僵硬地幹笑道：“呃，是嗎……可這……這有點牽強吧……你並沒有陷入絕境……”
楚年捂住心口，硬生擠出一滴清淚：“不！你不懂！我得不到他的愛，會死的！”
該隱打了個激靈：“所以……你如願以償了？”
楚年捂住了臉，強把嘴角壓了下去：“他……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……他的願望是改變這個世界，解放人類。我從沒想過一向冷酷無情的他居然會有這麽遠大的理想，我只能繼承他的遺願……”
該隱默默凝視著她，眼眶慢慢泛紅，誠心誠意地道歉：“對不起，讓你傷心了……”
悠悠在一旁一臉迷惑，悄悄問以斯帖：“姐姐深愛的，是誰？不是我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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